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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彩排 4 （完结篇）
（七）
大二下半学期，明学长搬出去住了，因为要考研的关系。
他建议我也搬出来和他一起住，这样他就不必去另外找人合租了。
反正我写作需要一个稳定安静和不受时间限制的环境。
所以我答应了。
梦琪偶尔会来。
除了和明学长探讨一些话剧社上的事务问题之外，也会照顾一下我们的伙食。
只是有时候她提出要帮我整理一下我不堪入目的房间的时候，总会被我婉言谢绝。
有时候实在邋遢的不象样了，她坚决要动手。
我拗不过她，只好先把该收的东西先收起来才让她帮我收拾。
见面的机会多了，彼此间的隔阂却没有什么减少。
我不是那种喜欢主动的人。
虽然有时候我这个人给人很不正经的感觉。
因为我实在很胆小。
胆小到了再也禁受不住任何的伤害。
我在感情的初期是属于理智型的。
即使对一个近在咫尺的女孩，我也会在脑海中再三思量，考虑要不要拥抱她。
而在经过一翻思想挣扎之后，我又会无可奈何的放弃。
当我一旦陷入感情的旋涡之中后，就很难自拔了，那时的我已经变成一个非常感情用事的人。
完全丧失了冷静的判断能力。
所以我总会将一些本来可以发展的感情就这样扼杀在摇篮之中。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了。
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
有些事说的太过明了，会连朋友也没的做的。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点。
至少现在我很安全。
于是我们一如既往的聊文学，聊电影，聊音乐。
我教她画一些简单的漫画，她则教我怎么唱流行歌曲。
不过我五音不全，听起来像公鸡在打鸣。
她借我一些音乐CD，我回赠以漫画和文学收藏，当然也有动画。
"这么大人了还看卡通片，你还真有够幼齿的。"
明学长经常这样取笑我。
"你这个恶贼！竟敢侮辱我的智慧，接我超超超级的龟派气功波！"
"jiejiejie，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将老夫轰杀？你还未够班啊！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手段！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扑街吧你！"（广东语）
"哼！你们竟然完全不将本女侠放在眼里！看偶来降龙伏龟！"
有时候梦琪也会参战，那时我和学长就会乖乖住手。
毕竟伤到了梦琪谁也承担不起。
（八）
梦琪来的更勤快了。
因为百年校庆在即，话剧社准备搞一个名为"仲夏夜之梦"的大型话剧演出来庆贺母校的一百年诞辰。
这个名字肯定是猩猩社长的主意，全话剧社只有他才会那么崇拜莎士比亚。
猩猩社长本名周兴隆，和星爷只有一字之差。（在发音上）
不过他们除了令人发笑的外型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莎士比亚八世"。至于为什么是八世，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大家在背后都称呼他为猩猩社长，因为他长的像《灌蓝高手》中的大猩猩队长赤木刚宪。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蛮佩服他的。
据说这次演出的剧本是他一手包办的。
没想到他粗旷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细实的心。
"剧名叫什么？"我问梦琪。
"《Romio must die》。"
"英文版剧本？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废话。当然不是英文的。翻译过来就是《罗密欧必死》啊，或者也可以说是《致命罗密欧》。"
我倒……
"那么内容呢？"
"爱上了一位经营黑市拳场的老板的千金的罗密欧，是一个住在贫民区的可怜男孩，是个屡战屡败的拳击手……他不断地奋斗、努力，终于打败了五届杀人冠军'提伯特'，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个大团圆的结局。"
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浪漫爱情剧相去甚远。
"这个不是《罗密欧与朱莉叶》和《洛基》的综合体吗？"
"本来就是的。"
唉，枉我稍微对那位猩猩社长有了一点好感。
"那么，从这里开始。"
梦琪递给我一本剧本，指着其中一行对我说。
"呃？等一下，为什么我要做你的陪练？我又不是你们话剧社的。"
"因为别人都很忙嘛。"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闲喽。"
"安拉安拉。要不我就对学长说你欺负我。"
说起来明学长出去购买道具去了，刚好不在。
"嘿嘿，欺负你是吗？"我阴笑着，做出饿虎扑羊的姿势。
"不行！你会被打死的！"
"呃？？？唔唔……是从这里开始吗？"
我清了清嗓子。
"咳……朱莉叶，没有你的日子，就好象……等等，这个台词是由谁编排的？"
"当然是社长喽，怎么，有问题吗？"
"啊不，我只是觉得恶心。"
"少废话。还不快开始！"
"啊，朱莉叶，没有你的日子，就好象缺乏雨露滋润的大地，我宁愿干枯至死！"
我念的颇是有气无力。
"拜托，加点感情好不好。把我当成你女朋友来练！"
"可是我还没有女朋友。"
"你存心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岂敢岂敢。我加点感情就是了。"
"啊，朱莉叶，没有你的日子，就好象缺乏雨露滋润的大地，我宁愿干枯至死！"
"那你去死吧！"
"喂喂，你搞什么。"
"啊，对不起，和社长练习惯了，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
"哈哈。但是朱莉叶，现在我才是你的王子啊！"
"说了对不起了嘛。"
"嘿嘿，罗密欧，朱莉叶，终于被我撞破你们的奸情了吧！"
明学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啊，提伯特，（明学长饰演的角色）你这个恶徒，竟敢毁我清誉，就让我来代替罗密欧收拾你吧！"
梦琪跳将过去，用剧本猛敲学长的头，直到学长求饶为止。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陪我练习哦，默仁，不许你逃跑！听见了没有。"
"后山危险，让默仁兄送你一程吧。"
"不要，和他比起来，色狼还算是安全的。"
话虽这么说，梦琪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还不快去，你还楞在这儿干什么！"
明学长推了推木头般的我。
"呃，哦。"我有如大梦初醒，"梦琪，等等，我拿件外套，让我送你。"
我迅速进屋内取了件外套穿上。
（九）
外面的风很轻，也很凉。
梦琪的发梢微微在我面前拂动。
我贪婪地呼吸着她残留在空气中的余香，仿佛这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虽然有点变态。
我们并排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有抢着开口。
气氛有点尴尬。
我不敢去正视梦琪。
正如梦琪说的，有的时候我比色狼更危险。
我并不否认自身的那种原始的本能，所以我才要拼命地压制自己的这种原始的冲动。
尤其在黑暗之中，欲望这个野兽正要脱笼而出。
我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幸好这段夜路并不是很长。
虽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在我来说却像整整熬过了一年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宿舍楼下，还是没有人开口。
彼此互相沉默了一会儿，我提醒她："该上去了。"
"恩，那我上去了，你回去吧。"
"那你……"我犹豫着该怎么表达，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有提起自己的勇气，只好说，"那你早点睡吧。"
我憋了半天只是憋了个早点睡出来，还真是没用到家了。
"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不许逃跑。晚安。"
"恩，晚安。"
（十）
第二天是周末，明学长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安排工作。
梦琪很早就过来了，还买了一些菜，却发现明学长不在。
"你买的菜足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是吗？我还以为明学长胃口很大，所以特别买些回来的，谁知道同志却不在。"
"就算是他在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你当我们是饭桶啊。"
"啊，朱莉叶，没有你的日子，就好象缺乏雨露滋润的大地，我宁愿干枯至死！"
"默仁，为什么你还要拿着剧本念？难道你昨天回来之后完全没有看过剧本吗？"
"昨天很累，我一回来就睡了。"
我掩盖了昨天失眠的事实。
"哦。啊……罗密欧，你真是大傻瓜！"
"喂喂，这是淑女应有的口吻吗？"
"这是社长写的剧本，改一下不就行了。"
"啊……罗密欧，你真傻。"
"我和你爸爸约定了，如果我打败了提伯特，就把你嫁给我！"
"不过，对手可是在擂台上杀了五个拳击手的无敌冠军提伯特啊！"
"看着吧！朱莉叶，我对着星星和明月起誓，我将为你而战！即使前途布满荆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从蔷薇城堡中拯救出来！"
不可否认，这句台词也有点问题，但是他既然这样写了就随便他吧。
反正到时候又不用我上台去演。
"明白了，罗密欧，你为我所流的血和汗，我决不会不看的！"
"朱莉叶！"
"罗密欧……"
"呃？等等……"
"又是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剧本，问梦琪："这……这是什么？"
"接吻啊。"梦琪笑着回答。
(十一）
"接、接吻？"
"镇定点！罗密欧。"
"这，这是什么剧本！！"我用力将剧本甩在桌子上。
"不用担心，后台会处理好的。一关灯，谁也看不到。"
"我不是在说这个！"
"没想到学长你还蛮纯情的呢。爱情剧当然会有接吻场面，我们都是大学生了耶。接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再说又不是真的吻。"
"其实也不是拉……我不是觉得惊讶，只是该怎么说呢……"我被她说的有些发窘，于是决定反击，"那你……你曾经接过吻吗？"
"这、这还用说吗！"她楞了一下。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抬起头望着我，有点不解。
"就是接吻啊，"我继续问到，"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个嘛……是一种既甜蜜、又柔软……仿佛做梦一般的感觉……"
"还有呢？"
"这个……"
"好象小说里的台词哦。"
"什么嘛！你自己才是一幅乳臭未干的样子！！"她顿了一下，有点幽怨地说道：
"我都做过好几次了！接吻这种小儿科……"
我轻轻地笑着，笑这个女子可爱的固执。
因为在她眼中闪烁的，并不是坚定的光芒，而是动摇的憧憬。
"做……也可以。"
这下子轮到我发楞了，有种恶作剧般的罪恶感在心头涌起。
"真的？"
"我可以教你。"她摆出一幅挑衅的样子，"怎么，不要吗？"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有点被耍的感觉，不过在内心深处，我到是乐于接受挑战的。
她的脸却已向我缓缓地贴了过来。
我的双手紧握住了她的双肩。
"哟，你弄疼我了。"
"哦……对不起。"
"你从来都没试过吧。放松一点，试着闭上眼睛吧。"
"……"
我的初吻。
二十一年来，除了老妈吻过我之外，大概就只有自己每天在自吻了。
而今，终于要在今天失去了。
主啊，请你祝福我吧。
在将吻未吻的那一刻，梦琪突然一把推开了我，夺门而出了。
我清楚的看到那刺眼的阳光下，闪耀在她眼角的一滴水晶。
我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有那手心的汗水，在提醒我刚才的那一幕并非全是梦幻。
（十二）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都没再见过她。
为了不耽误她的排练，我也没去找过她。
明学长问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笑着说没有。
这是我一贯表示无可奈何的表情。
校庆的那一天，我被明学长拉去当话剧社的义工。
虽然工作时难免和梦琪打个照面，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她就急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只好尴尬地对着空气挥舞拳头，练习摆拳。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个发生在排练期间发生的小插曲。
那个猩猩社长在一次早餐中吃坏了肚子。
几天下来，都快拉的不成人形了。
别说演出了，连站在台上的力气都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角色互换，饰演反面角色的明学长一下子升级为护花使者。
这也难怪猩猩社长在背后咒骂了。
"肯定是黄明辉那小子在背后搞鬼，往我的豆浆油条里投了老鼠药，要不怎么刚巧在这节骨眼上犯病了呢！嘿嘿，等下有你小子好瞧的。"
我并没有将猩猩社长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在事后我将后悔莫及，但是又有谁能预知未来呢？
（十三）
明学长突然到了下去。
也是肚子痛。
大家都说这是社长的怨恨在作祟（猩猩社长：喂，我还没死！），我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我看到倒下去的明学长乘机向我使了个眼色。
不用多说，我只是在心中默念"学长，爱你一万年。"一万次。
一时间话剧社阵脚大乱。
"找谁来代替好呢？"
"这时候上哪儿去找一个能背那么多台词的人来啊。"
"有与女主角对练台词的人在吗？"
"会有吗？"
"有！！"梦琪斩钉截铁地说。
她走到我身边，指着我说。
"我说的对吧，末日兄？"
看着她邪恶的笑容，我明白这一切可能是早就串通好的。
（十四）
现场来宾也不算是很多。
因为这是南京九大高校同时百年校庆，所以现场来宾除了本校的领导老师同学以及校电视台外，还有其他高校慕名前来的长辈和同学。
现场可以说被围的水泄不通，据说连市电视台都有来人。
不怯场才怪！
今天也许真的是我的末日也说不定。
唯有祈祷吧。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上台前。
后台。
"当初被选中的时候……我不想演朱莉叶的角色。"
"呃？？"正在戴拳套的我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但是，现在我的心情变了。而且……"
"而且？"
"不愿意让别人去演。"
"为什么？"
"因为演罗密欧的人换了……"
"……"
我的心，迅速冷静了下来。
（十五）
灯光。舞台。观众。
"起来！罗密欧，为了得到朱莉叶的爱，你要从困境中站起来！"（旁白）
我"艰难地"从舞台上爬了起来。
"这样就激发了罗密欧继续练习下去的勇气。！"（旁白）
后台。
"加油！"
"他实在没资格当主角。"
"正美，你上次欠我的五十元钱呢？"
"呃？不是说可以随便什么时候还的吗？"
"没错，现在也可以啊，还吧。"
"啊！他演的实在是太棒了！他简直是个天才！相信我，我从来不说谎的！"
"喂，廖梦琪，该你出场了！"
"是！"
灯光聚焦在罗密欧和他的情人身上。
"不行！罗密欧，你会被打死的！"
"啊，朱莉叶，没有你的日子，就好象缺乏雨露滋润的大地，我宁愿干枯至死！"
"啊……罗密欧，你真傻。"
"我和你爸爸约定了，如果我打败了提伯特，就把你嫁给我！"
后台。
"他们两感情还真是投入啊。他们真有默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的？"
"没听说过，大概和明学长有关吧。"
舞台上。
"不过，对手可是在擂台上杀了五个拳击手的无敌冠军提伯特啊！"
"看着吧！朱莉叶，我对着星星和明月起誓，我将为你而战！即使前途布满荆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从蔷薇城堡中拯救出来！"
"明白了，罗密欧，你为我所流的血和汗，我决不会不看的！"
"朱莉叶！"
"罗密欧……"
一片漆黑。
不过紧紧地拥抱着我的梦琪，真的只是演技吗？
我是否应该将那天的事情进行下去呢？
已不用我多想。
因为梦琪柔软湿润的双唇已贴了上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台。
"梦琪，你演的真是太好了！"
"多谢。"
"你们两演的还真是高潮迭起啊，梦琪，接下来就只有拜托默仁兄了。"
明学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台。
"明学长，你早就知道默仁演的会比你投入吗？"
明学长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其实，我退居二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什么原因？"
"嘿嘿，你马上就知道了。"
舞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彪形大汉。
的确很彪形，因为足足高了我一个头以上。
"猩猩社长拜托我急换作'提伯特'角色。我是武协散打部的高强，猩猩社长叫我不用手下留情。请多多指教。"
那该死的猩猩社长！
还有那死不足惜的明学长！
完了。
肚子好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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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2002 11:30:24 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