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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片丫完成作业 二、大 姑 娘 冲 顶
D5 10/02 尽管我是在六点被叫出了被窝,但我们还是拖到了八点十分才出发。走的时候天气放晴了,阳光一缕缕的洒在远远近近的山上,原来就已是金黄的丛林在阳光的辉映下更显得灿烂了――我切身感受到了秋天那种收获的气息;镇上的空气还是凉凉的,我们都兴奋了起来,边说边笑的进了沟。 一开始就是上山的路,上了不一会,我就有呼吸困难的感觉,每向上走几步就得停下歇一歇。春节我也曾在云南爬过哈巴雪山,海拔高度相当,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吃力。不知是我的状态没调整好,还是因为真的老了……我为自己担忧――这个模样,登得了大峰吗?向前看去,叶GG果然显示了他过人的实力,健步如飞的走在最前面;南宁新驴也不差,紧跟其后;杨阿姨似乎没从昨天的感冒阴影中走出来,慢悠悠的跟在中间;我前面是步行速度一贯如此不紧不慢的驴哥;回头看看,呵,在我后面的还有吴老师,我尚能掩盖住自己的真实状态,可他就没那么好彩了:低着头,喘粗气,拄着拐杖,步履坚难的向前迈着。我装模作样的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拿出以前练声的本领,声音宏亮的叫到:“吴GG,加油噢!”呼呼,几乎断气! 低头继续前行。 向上行走了十五分钟,驴哥突然指着前方对我们叫:“看,四姑娘!”我抬起头向他所指方向望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四姑娘山:山峰由右向左依次排开,清晨的四个姑娘们正忙着梳洗打扮,只让我们瞅见了她秀丽的身影,丝丝晨雾环绕山头,就好像薄薄的一层面纱还未完全揭开。云雾飘动着,四个姑娘似乎也在挪动着她们妙漫的身影,我似乎还听到了她们声声娇笑…..这真是一种让人充满遐想的美!我举起相机,咔咔咔连拍数张;转过身向后看去,那又是别样的风景:清清爽爽的蓝天下浮着是这儿一块,那儿一片的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四散开去,让人无法拼凑;然后露出墨绿色高高低低的山峦,山中还散布着小小的村落……举起相机,咔咔咔又是几张。吴老师走了上来,看到这景色也赶紧举起相机谋杀了不少菲林,感叹到:“这景色真是美,就是海拔高了点。”嗯~ ~ ~ 继续向上爬…… 我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也许是用了一个小时,终于是上到锅庄坪了(据说这是观看四姑娘山最好的地方)。这一大片开阔的草坪上有了不少游客,有些是踦马上来的,有些可能是一大早就上来拍日出的。四姑娘披着明媚的阳光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一扫刚才的高山反应,欢叫着,到处寻找自己认为最美的角度来拍摄这座被誉为“东方的阿尔卑斯”的雪山(描写四姑娘山的文章太多了,我就不再赘述了)。走过锅庄坪,虽然沿途风光很难再有与其媲美的了,但我们还是兴趣盎然的边走边玩。 一路有不少骑马游海子沟的游客从身边经过,不知是哪一队人马中出现了令南宁杨GG感兴趣的人物,不知不觉中他就离开了我们的队伍,追随另一队人马而去。当我们发现这一突发事件的时候他已不见踪影。几番轮流大声呼叫之后毫无回音,我们的向导决定操近路去截住他,而我们为了赶时间慢慢前行。叶GG这时更显示了他充沛的精力,沿途洒下他深情且络绎不绝的呼唤……驴哥酸溜溜的向我们解释:“甲抗!”然后又似乎自言自语的说:“唉,出来这么多次,第一次把人弄丢了……”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杨GG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旅行,一点经验都没有,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如何向南宁的朋友交待……?令人欣慰的是约半小时后我们的向导杨大哥带着杨GG回来了,本想好好教育一下这只迷途的新驴,可是看到他为赶路而累得半死的样子,想到他还是第一次到高原就碰上这样的事,也真够他受的,我只能活生生的把话咽下肚。我们原计划在上鸡棚子午餐,但由于我们行进的速度比预计的慢,我们到达上鸡棚子已将近下午两点,所以只做了短暂停歇,吃了些干粮补充能量便上路了。 走啊走,走啊走,到了下午三点多,我已经是落在了部队的最后面,离倒数第二的吴GG最少有三百米远。我觉得我的脚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沉重得几乎无法迈出去……这种情形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管是在登哈巴还是徒步三峡,我不是一马当先便是走在队伍的第一方阵;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的体能怎么会下降得如此厉害?想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原来我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半碗粥,我我我,我是饿的!我翻遍了背包却只找到了半包驴哥他们在火车上剩的花生米,食品全被打包放在了马背上,估计现在已经到达一号营地了。我只能就着开水把半包花生干掉,站起来,在心里强迫自己:走一百步才能歇一歇……就这样一步一挨的来到了一号营地――大漕。 到大漕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天阴了下来,山风吹得人一阵阵发冷。驴哥和叶GG早已把帐篷搭好,还拿出了炉头浇了开水泡了红景天和板兰根给众兄弟姐妹们服下。这时,还有另外的两队人马也赶到了一号营,就把帐篷扎在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据打听一队是从河南郑州过来的,还有一队是深圳的)。杨阿姨受了凉,帐篷一搭好她就钻了进去,我是饿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什么就啃什么(现在都记不住自己吃了些什么了),等我心满意足的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干净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给撑得走不动了,便十分不好意思的悄悄溜进帐篷里去消化食物了。 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多了给撑着了还是确确实实有了高山反应,我一直都在很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半梦半醒着,听到驴哥、叶GG他们在帐篷外聊天;听到杨阿姨说渴;听到雪打在帐篷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头不痛,只是觉得右胸房闷得发慌,很想出去透气,又怕冷;动一动,便觉得右胸似乎要炸开了,我不敢翻身;一次又一次的看表,听到驴哥在外面叫大家抖抖帐篷上的雪,我想坐起来,将头伸出睡袋就觉着有水滴下来;黑暗中又感觉帐篷一点点的离我们近了,一伸手就好像摸到了帐篷顶……这一夜,真是难过!
D6 10/03 凌晨五点,吴GG第一个钻出了帐篷,只听他惊叹一声:“好大的雪啊!”在他的召唤下,杨阿姨也爬了起来。我很冷,但我不愿意起来,只想能多躺一会儿是也一会儿。后来驴哥他们都相继起来了,听他们烧了水,号召我们喝板兰根了,我才懒洋洋的出了帐篷。走出来了发现雪停了,昨晚的那场大雪给远近的山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夸张的是我和杨阿姨用的那顶帐篷已经被雪压塌了一半,难怪我觉得那帐篷离我越来越近,原来那是真的!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不经意之间,就感觉有阳光洒在身上,转身向东方望去,只见红彤彤的太阳伸着懒腰,朝辉金灿灿的洒在白雪皑皑的山头上,又是一个好天气!虽然我觉得有些疲倦,但面对着老天爷的眷顾我还是在心里坚定自己:一定要上去,一定能上去…… 七点四十五分,登顶开始了,杨阿姨坚持要上,驴哥被她拗得没办法,只有把登山杖给她,并让一个向导拿着对讲机陪着她走,以便随时了解她的情况。清晨的空气很清新,我疲惫的状态似乎有所缓解,感觉轻松了很多,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刚开始上山的路十分好走,尽管昨天下了场大雪,但坡度很缓,路面并不滑,登山靴踩在湿湿的草甸子上“啪啪”的响都感觉很悦耳。清晨的雪山尤其美:头顶蓝天,腰缠玉带,更显得冰清玉洁,婀娜多姿。 越往上,坡度越发大了,而且越往上,雪也越发厚了,路面也越发的滑了。与我们一起冲顶的河南队伍很多人都套上了雪爪,而我们的队伍中没有人准备这玩意儿,我们只能更小心的一步步踏踏实实的向上攀。将近垭口的时候,不知怎的天又阴了下来,冷风一阵阵的吹来,把我的好心情吹得一点点的飘散开去,除开低着头憋着劲往上走,没别的想法了。好容易上了垭口,爬上了那个据说有58度的大坡,来到大平台,已经看到大峰的顶峰就在眼前;而叶GG和南宁杨GG已经充满斗志的向顶峰冲击了,驴哥用对讲机在询问落在后面的杨阿姨的情况,她还在垭口,据说还可以继续向上走;这时太阳又露出了半边脸探看我们的情况,**在一块大石头上,喝了一口热水,看着顶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上去! 最后的一截路很短,垂直距离不过七十米左右,但坡度很大,约有60度。我每向上走不到两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一分钟;只觉得呼吸急促,浑身使不上劲,步子也迈不出去。我只能用上老方法:强迫自己走一百步才能歇一歇(这个标准后来降低为每走三十步歇一歇);叶GG他们已经登顶了,我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欢呼声;而驴哥也快到了,在前面给我鼓劲。我告诉自己:“你能上的,哈巴不也就上了吗?能行的,一定可以……”低头,弯腰,向上,用手也无所谓了……终于,上来了!风,呼呼的刮着,天,是阴的,云雾飘过来遮住了山顶,我们看不见什么,只有雪山和厚厚的云。但,心里的那种喜悦还是满满的…… 我坐在大峰左边的小平台上,喘着粗气,看着被雪盖得严严实实的平削、陡直的大峰侧面云雾缭绕,颇为悲壮,一时间心头涌起千思万绪:登山,为了什么?登上来了又怎样?一切都只在于那个过程吗?人生,不也就是这样吗?不惜一切的去追求梦想中的高峰,上来了,又如何?不能停留,要么,就去攀登更高的山峰;要么,就只是记忆中的一段。美好的,为什么只能是一种感觉?而不能完全拥有?爱情,也是这样吗……心情暗下来,觉得山风吹得更凛冽了,没有心情照像,只想坐在那里,就这样,不要改变…… 那边,吴老师也冲顶了,这四个热血沸腾的男儿们为了一个传说宽衣解带,兴致勃勃的拍了好几张“光猪照”(无论是从行为或是体形来看,这种说法都实在是生动而准确)。 这时,已到了下午一点十五分,据说午后的雪山天气变化很大,为了安全起见驴哥严令在大平台的杨阿姨不能冲顶,我们一行五人也开始下撤。叶GG和杨GG依然保持着极其旺盛的精力,将领先的优势保持到最后;驴哥开始还假模假样的我叫跟上,后来借口鞋子进水有冻伤嫌疑就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先溜了;因脚踝和膝盖早在高中打篮球时落下了伤,下山时怕自己无法掌控力度而失去平衡,我只能小步向下挪,遇到坡度大且有雪的地方我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往下滑。下了那段危险的垭口之后开始飘雪了,远远近近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个人,除开雪打在衣服上的声音听不到其它的声响。我一下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孤孤单单,这样的路不知道要走多久?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下来…..我想唱首歌缓解自己的这种情绪,却不料放出来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山谷里飘荡着,更显得单薄无助,我只能收声擦干净眼泪继续孤身下撤…… 走到后来好像连带着的隐形眼镜也渐渐朦胧起来,鞋子进了雪,让人感觉好像赤脚走在水里一样……真的不清楚是怎么下到大漕的了,好像就是在朦胧中低头费劲的找脚印,跟着脚印没有其它意识的走着……到了营地只见他们都在忙乎着,我只想躺下休息一下,可是这点要求也没有办法得到满足――我还被呼来唤去的被迫挪了好几个地方(他们要收帐篷)。杨阿姨的情况也不太好,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驴哥看到我们俩的模样就要我们骑马出沟,谁知道这是我另一个痛苦的开始:好容易找到两匹马,我骑的那匹马没备有马鞍,马夫只能把驮行李的架子用上,在架子上放上一件薄薄的雨衣,再把我放上去;还为了防止我从马上摔下去用两根捆行李的绳子一左一右的将我的腿压住;没有鞍绳,我只能一前一后的抓住架子以保持身体平衡(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花这冤枉钱找这罪受了)。我就这样被架在这匹马上颠颠簸簸的挨了四个小时(走进来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这路有这么难过?),我已经无法再从马夫夸我骑术不错的言语中掂量水份了(刚开始还怪得意的),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腿是否还安装在我的身上……但我终于也还是安全的没有从马上掉下来的回到了日隆镇。 驴哥他们九点十五分赶回镇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我们的精神都好了很多,杨阿姨到马家的长坪饭庄点了菜,还点了一只鸡熬汤慰劳大家。这时,斯老师也从成都赶到了日隆与我们会合。在饭桌上大家一致要求要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睡个饱觉――于是,我们订了一个八百元套间要将FB进行到底。 虽然这个八百元的套间让我们很失望,以那种标准充其量仍达不到商务套间的标准,在深圳或广州最多也不会超过四百,在这个地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就叫到了八百;最最让人不爽的是几经我们的强烈抗议热水只能供应到十二点半,而且那淋浴花洒的热水绝对不是“洒”下来,而是“滴”下来的;但我们还是住了下来。毕竟,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再去挑选住的地方了。为了使大家能睡个安稳觉,我们还征求了大多数的意见让通常情况下鼾声如雷的杨阿姨、吴老师、叶GG在里面的房间里一决高低,我和杨GG、驴哥、斯老师等四人睡在外面的房间,我则按我的老习惯选择了那张暖暖、软软的,一躺上去就可以陷下去的长沙发……
D7 10/04 一觉到八九点,太阳已微微笑。起来时就听说叶GG因昨天上雪线没带墨镜导致雪盲,眼睛疼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到外面找药去了;而驴哥则因为昨天过于激动忘记擦防晒油,热情的紫外线给驴哥留下的纪念已初见效果――热辣辣的,红通通的要脱皮了!鉴于大家目前的状态,我们决定休整一天。杨阿姨依然感觉身体不适,要离开我们到丹巴去;吴GG和杨GG也感觉很累,难以承受日后的行程而有了另一步打算,叶GG在尚未清楚其眼睛病情的真实状况下也打了退堂鼓;只剩下驴哥、斯老师和我准备按原计划穿越长坪沟。十二点退房以后,我们又来到马家的饭庄准备以昨晚那锅未来得及喝的鸡汤作为我们分别的纪念大餐。原以为这次相聚会在今天划上句点。谁知在饭桌上的时候驴哥又拿出他“三寸不烂之舌”的真本事(好像也没说什么,只是很有影响力),让本来就有些飘突不定的吴老师和杨GG留在了队伍里,杨阿姨和叶GG还是执意要离开。 下午两点,我们去丹巴的杨阿姨依依惜别,斯老师、吴老师和杨GG等三人到双桥沟去游玩,叶GG则在镇上逛逛,为他的娘子及女儿挑礼物;我感觉尚未恢复,就爬回床上继续休整。一觉起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天又阴了下来,驴哥兴冲冲的走进来告诉我他靠着他那张讨喜的脸蛋(我吐!)混到了晚上的新鲜野味――马家排行老三的女儿的相公杨大哥在送深圳的几头驴穿越长坪沟的时候用石头猎到了一头雪猪,马三姐让驴哥一定要带上我去吃(可见我的受欢迎程度也不差噢!)。这时叶GG购物回来了,并且幸运的买到了一张别人刚退掉的明早七点返回成都的车票,还带回了昨天与我们一块登顶的那个川大的小伙。从小伙子口中得知他名叫宋波,是川大读旅游管理专业的,已经利用假期来到四姑娘山三次了,让我和驴哥感叹了一番,恨当初鼠目寸光没有及时挖掘自身爱好及潜力而选择这一如此即可娱乐大众又可娱乐自己的专业。聊着聊着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怕主人等久,我们撇下川大小伙往马三姐家而去。 马三姐的相公杨大哥连日来带着好几队人马穿越了长坪沟,今天凌晨才刚从长坪沟里出来,对长坪沟及我们要翻越的垭口的情况很熟悉,驴哥问了一些大概的情况后便请他做我们明天穿越的向导。我们在他家里等到了从夹金山回来的吴GG等三人,大家边聊边吃,雪猪肉的味道颇似耗牛肉,马三姐的手艺也相当不错。这意外到口的美餐让我们欣喜不已,更让我们欣喜的是在马三姐、杨大哥描述和我们的鼓动下,在这美味的雪猪肉的感召下,在我们鼓吹可以打猎的引诱下,眼睛已无大碍的叶GG也倒向我们这一边――决定把票退掉,与我们一起穿越长坪沟!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除了已经到丹巴的杨阿姨,我们一个也没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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